自從2009/1/9知道陳皮梅是單耳聽損兒之後,
我們夫妻倆經歷了沮喪、失望、無助的人生低潮,
如此不知多久,只知道每天都期待著奇蹟發生,
我們積極地到各大醫療院所做檢查,
卻消極地不想接受單耳聽損的事實,
這,也許就是父母心吧!
那一陣子的阿B和阿咪,可以說是名符其實的「雙面人」呀~~,
人前維持著射手座的一貫開朗,但每當二夫妻回家後對眼相望時,
看到的是對方心中彷彿沒有底的愁苦與無助,
我們不敢問對方「你為什麼眉頭深鎖?」,
因為我們二個非常清楚的知道,
揪著彼此的心的是「女兒有單耳聽損」這件事。
有一天,阿咪心上仍罩著厚得散不開的烏雲,
但臉上還是硬擠出笑容陪著陳皮梅玩耍,
我看著活潑的陳皮梅開心地玩著,她哈哈哈的大笑,
那開朗純真的笑聲,經過了我的耳朵,傳到了我的心裡,
穿透了那厚得散不開的烏雲,
雲散開了,我看著她~~,
那一瞬間,我好像注入了什麼神奇的力量,
我告訴自己「妳要有所行動,不然,妳會後悔!」,
於是,我開始尋找的是「能夠幫助陳皮梅的資源」,
而不再是「有精密儀器檢查聽力的醫療院所」。
一開始,阿咪是摸不著頭緒的,我要找誰?去哪裡找?怎麼找?
幸運的是,透過無遠弗屆的網路世界,我與雅文基金會裡的專業人員有了接觸,
他們給了我一個方向,也很肯定的告訴我:陳皮梅有戴助聽器的必要!
這一反眾多耳鼻喉科醫師給的「只要把優耳照顧好」的建言,
二方都是專家,但卻有著二極的看法,
而我,在想了很久之後,選擇朝向基金會建議的做法,
原因是,雅文基金會的創立人--倪安寧(喬安娜)(Joanna A. Nichols)女士,
她因為第二個女兒有著先天性極重度的聽力損失,
倪女士為了幫助自己的女兒能自然開口說話,便創立了基金會,
從1996年至今,他們幫助了不少聽損兒聽見聲音,也找回幸福與感動,
這是一個以「父母的願」為出發點而成立的公益團體,
我想,他們會知道身為父母親的我們要的是什麼,
即使是仍有殘存的聽力,我們想「能不能改善得更好?」;
或者,「能不能不要讓僅存的聽力就這樣的退化、消失?」
老天爺算是待我不薄,給了我許多的貴人,
這些人,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刻出現,
我也很努力地尋求各項幫助、資源,
我懂得尋找資源,也幸有貴人相助,
更令人慶幸的是我和阿B在前一陣子的金融海嘯中並沒有失去穩定的經濟收入,
我們何其幸運,有著天時、地利、人和的條件,
但……如果有單耳聽損兒是生長在弱勢家庭呢?
家長怎麼會知道上網找資源?
一個動輒上萬元的助聽器,在沒有任何的輔助下,怎能負擔得起?
抑或者單耳聽損兒的家長也被「只要把優耳照顧好」給說服了,
於是放棄了任何「可以更好的機會」?
我不是單耳聽損的陳皮梅,
我不知道「一隻耳朵聽不見」會是什麼感覺,會不會影響什麼?
而年僅四歲的陳皮梅,也無法明確地告訴我「戴上助聽器的感覺是什麼?」,
有一位比陳皮梅大的小姐姐,聽損程度和陳皮梅相同,
小姐姐的媽媽說,小姐姐在第一次戴上助聽器後,
雀躍地對著她說:〞媽媽!我的這一隻耳朵聽得見聲音了耶!〞
我聽了後,心很酸,也很感動!
酸的是,「聽見聲音」不就是耳朵最大的功能之一嗎?
然而單耳聽損兒,卻往往在各種不利的條件之下,而被迫「聽不見」,
感動的是,我找到了能讓陳皮梅另一隻耳朵「聽見聲音」的工具。
「聽見聲音的幸福」這標題,其實是一位公視記者想出來的,
在單聲櫃族協會發起人-----小婕的各方努力之下,引起了公共電視台的注意,
公視不愧是台灣最優質的電視台,
細心地注意到了目前仍處於灰色地帶的「單耳聽損」族群,
他們想藉由媒體讓大家聽見「單耳聽損」者的聲音,
也讓更多的單耳聽損者知道,目前有個了解他們切身需要的協會--「單聲櫃族協會」正在籌備中,
我遇到很多貴人,我感謝他們,
但,感謝的同時,卻也不免想到「那些沒有貴人相助的人,會是怎樣?」,
我以「單耳聽損兒--陳皮梅的阿咪」之名加入「中華民國單聲櫃族協會」,
這是以「阿咪的願」為動力,
我衷心地企盼協會能順利的成立,
以期幫助所有的單耳聽損者能有「聽見聲音的幸福」。